福州茶亭十番音乐

日期:2010-09-28 15:26 来源:福州晚报 浏览量:54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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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谈起十番音乐,总要提及茶亭,究其缘由,因为福州十番音乐历来最聚集、最繁盛的地方在茶亭一带,惟有茶亭的“十番”,被福州的百姓公认为十番音乐的“正宗”。

  茶亭历史悠久。宋代以前,南门至洋头口一带是连片的田地和水塘,一条通往南台岛南北走向的古道,成为行人步行或骑马、乘轿入城的驿道。有一位僧人化缘,为南来北往的行人建立凉亭,整日煮茶施舍行人,久而久之,在此地免费煮茶水给行人喝的习惯被延续下来。以后这里茶肆林立,避阴濒水,四面来风,过往行人均乐于休憩于此。明、清以后,民居发展,渐趋繁荣,衍成街市。“十番”名称的来历众说纷纭:有的认为,福建别称“闽”,“闽”与“番”意思相近,为十种闽乐器演奏称“十番”;有的认为,按清朝乾隆年李斗《扬州画舫录》记载,“番者更番之谓”,应是多件乐器轮番演奏而得名;还有的认为,福州话“番”与“欢”同意,“番”由“欢”所演变,取欢乐之意来命名。

  清代,有不少文人墨客留下了描绘与赞誉福州十番音乐的诗句。“闽山庙里夜入繁,闽山庙外月当门,槟榔牙齿生烟袋,子弟场中较十番”。这首至今在福州民间广为流传的《榕城元夕竹枝词》,出自清乾隆初年,福州举人、侯官郑洛英的诗集《耻虚斋诗抄》。它生动地勾勒出近三百年前,十番音乐在福州民间热闹欢乐的情景。显然,这还远非是“十番”的“肇端”,我从《四库全书》中寻找到,元代诗人范梈及明代诗人徐熥的笔下,均有过描述福州十番音乐的诗篇。

  茶亭年近八旬的著名“十番”老艺人陈英木老先生,饶有兴致地向我说起他孩提时过元宵,“十番”音乐在脑海中留下的美好印象:元宵节那天,福州各路的十番班社纷纷出动,乐人们身着各自班社的“队服”,头戴小帽或高帽,执班社名号小锦旗的人居队伍的前列,当起奏的大锣一响,他即高擎标有班社号名的小锦旗,为乐队“开道”。他们穿行于福州的街头坊尾,欢快热闹的乐声伴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,营造出欢天喜地的节日气氛。驻足观赏的市井百姓,将道路挤得水泄不通,他则神采飞扬地尾随父亲所在的“三听月楼”十番班社,“巡游”大半个福州城,也不觉得累。

  茶亭十番音乐留存下来的曲牌有近百首,较突出的有:《秦楼月》、《一枝花》、《水底天》、《雁来云》、《莲花串》、《柳娇音》,以及《东瓯令》、《西江月》、《南进宫》、《北云璈》、《月中桂》(俗称“东西南北中”)等。

  福州的百姓曾把民间流传的古老神话与故事加以浪漫地想像,“渗透”到“十番”曲牌的意境中来。如《蟠桃会》是一首祝寿曲牌,表现天上王母娘娘生日,众仙纷至庆贺。放荡不羁的东方朔不在邀请之列,此人风趣可爱,前来偷桃。“黄道吉日”不至扫兴,王母娘娘只好破例邀他入席。一波平息,皆大欢喜。全曲充满欢乐、诙谐的情调,妙趣横生。

  “十番”所用的乐器十分古老,有些是中华传统乐器的“活化石”。如狼串,在敦煌石窟、云岗石窟的北魏壁画与雕刻中,均有不少演奏狼串的形象。云锣和逗管分别在《元史·礼乐志》及北宋时我省闽清籍音乐家陈旸所著的《乐书》中均有记载。

  福州茶亭十番音乐以其浓郁的乡土气息和鲜明的艺术特色,深得人民群众之喜爱。它的音量宏大,声音穿透力强,乐曲演奏到高潮处,金革与管弦齐鸣,几公里外都能隐约听到乐声;它的乐器音色独特,椰胡厚实、粗犷,略带沙哑。逗管柔美兼具苍凉,富于磁性。大锣雄浑,小锣尖脆,云锣圆润,狼串通透……特别是它们交织一起时形成的声响,音韵别具一格;它的速度变化井然,曲牌均为慢起,散板式地由笛子吹出几个装饰音,引出逗管、狼串、椰胡、云锣等乐器以碎音加入。上板后,打击乐器夹置其中,速度由慢渐快,逐步将乐曲推向高潮;它的节奏非常明晰,因多在室外演奏之故,曲调的节奏基本是和着行进步伐的律动来铺陈,给人铿锵有力、威武雄壮之感。

  人们形容聆听“十番”音乐的感受:慢如小桥流水、婉转悠扬,快似电闪雷鸣、高亢激越。既粗犷热烈,又不失幽雅抒情,具有南北音乐风格交融的特征。这大概与福州人多为中原人后裔不无关系。2006年5月20日,福州茶亭十番音乐被国务院列为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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