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学佺（1574—1646年），字能始，又字尊生，号雁泽，自号石仓居士、西峰居士，闽侯县人。为人耿介，居官清正，“诗文甚富”，创儒林班而成闽剧奠基人。后人曾在福州西湖宛在堂和洪山桥畔为他建祠立像寄托崇敬之情。

　　为人耿介　居官清正

　　曹学佺秀美于外刚烈于内，性情梗直，做官廉明刚正，为黑暗腐败的朝廷所不容，仕途上屡受迫害，横遭贬谪。

　　曹学佺才气过人，23岁中进士，深得恩师张位器重。张位身居吏部尚书、武英殿学士，权重一时，周围缠绕着一群笑容可掬的下属、门生。曹学佺却免涉投靠之嫌，对张位敬而避之。后来张位遭倾轧放逐通州，昔日那些故吏门生深怕连累忽作鸟兽散，不见踪影。唯有曹学佺无所畏惧回到张位身边，替恩师操办舟车行装，饯别送行。

　　同乡好友林章忤逆权奸陷入大狱，被气焰薰天的东厂毒死。曹学佺不顾自身安危为林章鸣不平，并为林章的诗文集作序大加称赞。

　　曹学佺终因饯别张位和盛赞林章这两件事，触怒朝中恶势力，惹火烧身，贬出京都任南京大理寺正。

　　七年之后，迁任四川右参政的曹学佺秉公施政，又得罪了权贵。蜀王府失火，身为皇帝宗亲的蜀王下令地方国库出资七十万两银修复王府。曹学佺以“宗藩条例”为据，拒绝了蜀王。蜀王恨之入骨，寻隙构陷曹学佺，将他削职三级罢归故里。

　　天启皇帝朱由校登基的第二年，被起用为广西右参政的曹学佺认为顾秉谦的《三朝史稿》中“梃击案”记叙有悖史实，便直书写下《野史纪略》以正视听，朝野震动。魏忠贤阉党气急败坏，给曹学佺扣上“私撰国史，淆乱国章”罪名，羁押七十日，毁灭书版，罢职为民。

　　待到崇桢皇帝朱由检上台，铲除了魏忠贤，意欲起用曹学佺。曹已无意重出仕途。当李自成攻占北京，朱由检吊死煤山，消息传来，曹学佺悲愤投池自尽，幸为家人所救。

　　事过两年，唐王朱聿键建都福州立南明政权。虽然年已73岁的曹学佺身上依旧奔流着忠君爱国的热血，受命于危难之际，毅然出任礼部尚书、太子太保，倾尽家产以捐助军费，图兴明王朝。不久，清军入闽，朱聿键兵败汀州身死，曹学佺绝望，在福州城内西峰里宅中自缢殉国，留下“素节心无改，红颜事已非”的绝唱。

　　当曹学佺诞辰一百周年时，清朝追谥“忠节”。

　　始创“儒林”　百世流芳

　　曹学佺留在砚匣中的遗书上有这样两句话：“生前一管笔，死后一条绳”。这话是他一生的总结。这管笔助他登上仕途，这管笔给他招惹祸殃，还是这管笔让他位列“闽中十才子”之首，还成为闽剧的鼻祖。

　　曹学佺博学多才，著作等身，诗、词、文、史、曲、戏无不涉及，内容浩繁。据载，著书十六部，凡一千二百七十七卷，有天下名胜志一百九十八卷，十二代诗选八百八十八卷，诗文集一百卷。可惜“无全集完好者”，传于世仅《曹能始先生小品集》《西峰字说》《曹大理诗文集》《蜀中名胜记》及散存的诗三百余首。史称“闽中文风颇盛自学佺倡之”，可见曹学佺为福州为福建文化的繁荣与发展所作贡献之巨大。

　　更值得一书的是，曹学佺始创“儒林班”，为闽剧这朵福州文化艺术之花的诞生与成长做出了里程碑式的功绩。

　　明朝末年政治黑暗，朝廷互相倾轧，清正耿直的曹学佺屡遭排挤而贬官削职，只得躲进属于自己的石仓园小天地，借以明哲保身、洁身自好。在他贬至南京期间回家省亲，聚集由府中家僮侍女和乐师组成的家班，自行调教，唱曲观伎，“自以为乐”。时有歌伎加入演出。俗称曹学佺的家班为儒林班，演唱林章遗作杂剧《青虬记》。《青虬记》借神话故事抨击朝政腐败。曹学佺以演唱此剧悼念林章，同时抒发心中抑郁不平。明万历三十二年（1604年)，儒林班参加了洪塘普渡的演出。参加这次演出的演员遂成儒林班的第一代。至今洪塘儒林班谪传了三十四代弟子。

　　曹学佺自四川右参政任上罢职回籍，满腹愤懑，奋笔作《女运骸》。《女运骸》写春秋时姜妃运回战死沙场的丈夫遗骸之事，情调悲凉，文采灿烂。曹学佺所创的“逗腔”声腔在此作中运用得淋漓尽致，传颂至今。

　　曹学佺60岁时，哀国运衰微，叹自己“花甲徒周两鬓霜”，感慨万千，愤然命笔写成《紫玉钗》。剧中多情贤淑的霍小玉终因托身负心薄倖之人而抱恨气绝，表达出曹学佺“主威既不测，臣年已及耄”的痛苦心境，似乎预见到十二年后自己衔“素节心无改，红颜事已非”之恨而投环殉国的可悲可泣的归宿。

　　《紫玉钗》是曹学佺的得意之作，也是闽剧的经典作品，流传至今三百余载，海内外颇有影响。

　　（马书辉）

　　（来源：《可爱的福州丛书之三 福州人杰》）